[書籍信息]
書名:渺小的偉大
作者:[美] 朱迪·皮考特
譯者 歐睿智
定價:49.80
出版日期:2018-6-1
出版社:中信出版集團
書號ISBN 978-7-5086-8696-7
[作者簡介]
朱迪·皮考特,美國當代暢銷書作家、小說家。自1992年出版第一部小說以來,其十五部作品無一不持續(xù)暢銷,包括《離別時刻》《說故事的人》《姐姐的守護者》《換心》《小心輕放的愛》《19分鐘的眼淚》等。每有新作,即迅速登上《紐約時報》、《華盛頓郵報》、亞馬遜網(wǎng)站等暢銷書榜。
她常常將小說中的人物置于道德困境之下。面對挑戰(zhàn),真實的人性弱點暴露無遺。這也使得其作品具有強烈的社會話題性,引起廣泛爭議和探討。更為難能可貴的是,作家并非只是拋出問題,而是運用難以置信的共情、智慧和剖白坦率的心理描寫,對自我進行毫無保留的反思,榨出蕓蕓眾生華貴皮袍下面那些有瑕疵的靈魂。同時,她也給予我們每個平凡之輩以信心和勇氣,只要堅持一點點的正義,這個世界就有被改變的可能。
[內(nèi)容提要]
“這世上很多的罪惡,都來源于多數(shù)人對少數(shù)人的暴力?!?/p>
從小,魯斯就知道,她和別人不一樣。她的皮膚是黑色的,媽媽給白人家庭做保姆,供養(yǎng)姐妹倆讀書。魯斯發(fā)奮努力考入醫(yī)學院,成為一家大醫(yī)院的婦產(chǎn)科護士。一天,在她給新生兒進行例行檢查時,卻被上司告知,嚴禁接觸這個嬰兒。原來,嬰兒的父母信奉白人至上,強烈要求魯斯(非裔美國人) 遠離他們的孩子。
第二天,魯斯到醫(yī)院加班,在手術休息室里,她發(fā)現(xiàn)昨天護理的那個嬰兒突然出現(xiàn)呼吸困難。護士的本能驅使她立刻準備予以急救,但一秒鐘之后她猶豫了,她想到了那道禁令,同時阻止她的,還有她內(nèi)心長久以來對偏見與歧視的憤恨。她沒想到的是,更可怕的命運,正躲在背后虎視眈眈……
[編輯推薦]
如果你是護士,面對一個突然出現(xiàn)呼吸障礙的嬰兒,本能驅使你立刻施救,但你的上司剛剛傳達了一道禁令,嬰兒的父母嚴禁你觸碰這個嬰兒。那么此時,你救還是不救?
如果你現(xiàn)在被指控謀殺,你的辯護律師一路披荊斬棘,勝算十足地進入總結陳詞階段,你只需保持沉默即可被無罪釋放,那么此刻,你會冒著滿盤皆輸?shù)娘L險,說出所有真相嗎?對得起良心的真相?
這是暢銷書作家朱迪?皮考特的震撼力作,和她那本風靡全國的小說《姐姐的守護者》一樣,新作《渺小的偉大》依舊充滿道德爭議與靈魂拷問,令人心痛得幾乎窒息。朱迪在書中并沒有給出簡單的答案,而是通過描述醫(yī)生、護士、律師、法官等每個人物的復雜心理,毫不留情地榨出我們皮袍下面藏著的“小”。
這本書被譽為21世紀的《殺死一只知更鳥》,堪稱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偉大杰作。同名電影由朱莉婭·羅伯茨、維奧拉·戴維斯主演 ,斯皮爾伯格影業(yè)年度巨獻。
本書書名取自馬丁·路德·金的語錄:If I cannot do great things, I can do small things in a great way(我也許不能成就偉業(yè),但我能以偉大的方式做好小事)。希望這本書能給予我們每個平凡之輩以信心和勇氣,只要堅持一點點的正義,這個世界就有被改變的可能。
[書摘]
緊急剖腹產(chǎn)的可怕程度世間罕有。只要醫(yī)生做出要緊急剖腹產(chǎn)的決定,氣氛就開始高度緊張, 對話都變得簡明扼要: 我已經(jīng)進行靜脈注射了; 你能把床推過來嗎? 來個人把藥箱拿過來, 再把這件事記下來。還要告訴病人現(xiàn)在出了點問題, 我們需要快速移走。你和護士長忙著把病人推到產(chǎn)房的同時, 醫(yī)院領導會通知到每一個現(xiàn)在不在樓里的團隊成員。護士長把包裝紙撕開, 拽出里面消過毒的器具, 打開麻醉設備。與此同時你負責把產(chǎn)婦扶到產(chǎn)床上, 把她的腹部露出來, 把圍擋布簾拉好。醫(yī)生和麻醉師沖進門來, 切開腹部, 取出嬰兒。整個過程不到20 分鐘。而在耶魯- 紐黑文這種更大的醫(yī)院, 他們甚至能在7 分鐘內(nèi)完成緊急剖腹產(chǎn)。
德維斯·鮑爾的微型包皮環(huán)割手術結束20 分鐘后, 科琳娜負責的另一個病人羊水破裂了, 纏繞著的臍帶從她的兩腿之間流了出來??屏漳缺粡男律鷥菏揖o急叫走去處理這件事。她邊沖向那個產(chǎn)婦的病房邊沖我喊: “幫我盯著這個孩子!” 沒過多久我就看到瑪麗走到這個病人的床頭, 拉著她向電梯走去??屏漳裙蛟诓∪说碾p腿之間, 她戴著手套的雙手在陰影處忙活, 試圖把臍帶塞回去。
幫我盯著這個孩子。她的意思是希望我來照看德維斯·鮑爾。按照規(guī)矩,在這個手術完成后應該對嬰兒定時檢查, 防止他流血。而現(xiàn)在瑪麗和科琳娜忙著照顧那個緊急剖腹產(chǎn)的病人, 所以理論上已經(jīng)沒有人手來盯著這個嬰兒了。
我走進了新生兒室, 德維斯·鮑爾從早上手術之后一直在昏睡。我勸慰自己, 科琳娜回來之前我只需要看他20 分鐘, 說不定在此之前瑪麗就先回來解救我了呢。
我緊抱雙臂, 低頭盯著他。新生兒不過是一張白紙,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并沒有帶著他們父母的觀點, 或是宗教的習俗, 或是把人按照自己的好惡劃分。準確地說,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什么想法都沒有, 可能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被照顧。他們不加評判地吸收別人傳達的內(nèi)容。
我在想后天的教育在多長時間之內(nèi)會腐蝕掉那種天生的純凈。
等到我再次低頭向嬰兒車里看去時, 德維斯·鮑爾已經(jīng)停止了呼吸。
我彎腰靠得更近了一些, 才確認原來是我沒有看清他胸部微小的起伏。但是從我這個角度看, 他的膚色開始泛青了。
我立刻伸手, 把聽診器貼在他的心臟上, 拍打他的腳后跟, 解開了包裹他的毯子。很多嬰兒都會在睡覺過程中窒息, 但如果把他們稍微挪動一下,把他們從平躺翻成趴著或者側躺, 他們就會自動恢復呼吸了。
我的手突然頓住了。那句話又出現(xiàn)在我的腦海里: 不能派非裔美國人照顧這個病人。
我急忙回頭向新生兒室的大門看去。以我現(xiàn)在的姿勢, 如果有人進來,他們也只能看到我的背影, 而看不到我具體在做什么。
他們會認為我給他刺激實際是在救助他, 我碰他是一種關愛的體現(xiàn)嗎?
他們會不會因為這個舉動而解雇我?
我是在為了區(qū)區(qū)小事斤斤計較嗎?
如果這個嬰兒恢復了呼吸, 是不是就沒事了?
這些想法在我腦海中激蕩盤旋: 這一定是呼吸驟停; 因為新生兒從來不會出現(xiàn)心臟問題。一個嬰兒停止呼吸的時間可能達到三到四分鐘, 但是心跳還能保持在100。這是因為正常的心跳是150……這說明就算血液無法抵達大腦, 但仍然會流到身體的其他各個部分, 只要能讓嬰兒吸氧, 心跳很快就會恢復。因此一般都不會選擇給嬰兒進行胸部按壓, 而是直接給他們輸氧。而對于成年病人, 處理方式正好是相反的。
現(xiàn)在我試圖把這些疑慮趕出腦海。我嘗試了每一種在手邊缺少藥品和設備的情況下可以使用的方式。一般遇到這種情況, 我會拿一個脈搏探測器,測量一下他的吸氧量和心跳速度。或者是拿一個吸氧面罩。再或者, 叫人。
我究竟應該怎么做?
我究竟不應該做什么?
科琳娜和瑪麗隨時都可能走進新生兒室。她們會看到我介入了這個嬰兒的事, 這會導致什么結果?
我手忙腳亂地重新把嬰兒用毯子包起來, 汗水順著我的后背流了下來。
我盯著這個小小的嬰兒, 我的耳鼓因心跳過快而劇烈地震動著。我失敗了。
我不知道是過去了3 分鐘, 還是只有30 秒?,旣惖穆曇敉蝗粡奈冶澈箜懫? “魯斯, 你在做什么呢?”
我虛脫地說: “我什么都沒有做。”
她越過我的肩膀看向嬰兒, 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臉頰已經(jīng)泛上青色。她立刻看向我的眼睛, 給我下命令: “去拿我的急救包?!?她邊說邊解開嬰兒的毯子, 拍了拍他的小腳, 并幫他翻身。
和我剛才采取的對策一模一樣。
瑪麗把嬰兒用面罩罩在德維斯的口鼻上, 開始按壓氣囊, 向他的肺里充氣。她說: “你去撥……”
我根據(jù)她的指示撥打了1500。我對著廣播說: “新生兒室出現(xiàn)緊急情況。” 我想象著大家都拋下了手頭的工作向這里趕來: 麻醉師、重癥監(jiān)護護士、記錄護士, 以及從另一個樓層趕來的護士助理。還有兒科的阿特金斯醫(yī)生, 幾分鐘前她才離開這個嬰兒身邊。
瑪麗對我說: “開始按壓?!?/p>
這一次我沒有猶豫。我用兩個手指向下按壓嬰兒的胸部, 每分鐘按壓200 次。當急救車被推進新生兒室時, 我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拽過導線, 把電極貼到嬰兒的身上, 這樣我們就可以通過心跳監(jiān)控器看看我的按壓是否奏效了。這間狹小的新生兒室里突然擠滿了人。這個身長不到50 厘米的小病人周圍人頭攢動。麻醉師對正在尋找頭皮靜脈的重癥監(jiān)護護士大叫道: “我試一下把管子從這里插進去。”
護士喊著: “我沒有肘部穿刺①的導管。”
麻醉師說: “我來了。” 然后他向后退了一步, 讓護士可以更靠近地操作。護士把針刺了進去, 我又加重了按壓的力度, 希望這樣至少能有一條靜脈明顯地突起。
麻醉師盯著顯示屏, 對我大聲說: “不要按了。” 我抬起手, 感覺就像在犯罪中途被人抓了個現(xiàn)行。
我們都看著屏幕, 但是嬰兒的心跳只有80。
麻醉師說: “按壓的作用還不明顯?!?所以我繼續(xù)更加使勁地按起了胸腔。他的胸腔線條是那么漂亮?,F(xiàn)在他的肚子上還沒有長出肌肉, 來保護那個小小肚皮里的各個器官。
如果我的手指太過向下, 或者遠離了中心部分, 我甚至可能會把嬰兒的肝臟按碎。
瑪麗說: “這個嬰兒的臉色還沒有恢復紅潤。氧氣還在加嗎?”
麻醉師說: “誰能去拿一下血氣儀?” 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交織回蕩在嬰兒的上空。
那個重癥監(jiān)護護士把手伸到嬰兒的腹股溝測試脈搏, 從嬰兒大腿動脈上抽了一點血樣, 檢查一下他有沒有酸中毒。急救小分隊的另一個人立刻拿著血樣向實驗室沖去。但是等到我們拿到檢測結果時, 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意義了。因為等到那時, 這個嬰兒要么已經(jīng)恢復了呼吸, 要么永遠地停止了呼吸。
“可惡, 為什么現(xiàn)在還沒拿到導管?”
重癥監(jiān)護護士說: “你想試試? 請便吧?!?/p>
麻醉師又命令道: “停止按壓?!?我停了下來。此時顯示屏上顯示心跳為90。
“給我阿托品?!?有人給醫(yī)生遞過去一個注射器。他拔掉了針頭上的蓋子, 挪開充氣氣囊, 把液體注射到嬰兒體內(nèi), 讓它流到肺里。然后他繼續(xù)按壓氣囊, 讓氧氣和阿托品進入嬰兒的細支氣管。
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要分秒必爭, 這個過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難挨, 到最后你都說不出來自己是正在經(jīng)歷這一刻, 還是在想象中完成每個動作。你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正在飛速忙碌, 仿佛這雙手根本不受你自己支配。你可以聽到周圍的聲音漸漸增強, 升級成騷亂, 最后匯成一股震耳欲聾的刺耳音調。
重癥監(jiān)護護士提議: “要不我們給他的肚臍插管吧?”
瑪麗否定了: “不行, 他現(xiàn)在出生的時間太久了?!?/p>
情況很快急轉直下。出于本能, 我按壓的力道更大了。
麻醉師說: “你按得太使勁了, 輕一點兒。”
此時一聲尖叫打斷了我按壓的節(jié)奏, 布列塔妮·鮑爾走進了這個房間, 然后開始哀號。她掙扎著想沖到嬰兒身旁, 負責記錄的護士拉住了她。她的丈夫則錯愕地站在原地, 一動不動, 盯著我在他兒子胸口按壓的手指。
布列塔妮哭著喊道: “他怎么了?”
我不知道是誰讓他們進來的, 但是現(xiàn)在這個局面下根本沒人有精力顧得上把他們擋在門外。從昨天晚上開始, 婦產(chǎn)科就一直超負荷運轉, 而且人手不足。直到現(xiàn)在科琳娜還在產(chǎn)房里處理那個緊急剖腹產(chǎn)的產(chǎn)婦, 而瑪麗和我一起在這里搶救這個嬰兒。鮑爾夫婦可能是聽到了剛才的緊急廣播, 或是看到醫(yī)護人員沖向新生兒室。而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接受完微型包皮環(huán)割術后, 本來應該在這個房間里安靜地沉睡。
換作是我, 我也會立刻奔來的。
房門被一把推開, 兒科的阿特金斯醫(yī)生推開眾人徑直走到嬰兒車的床頭, 問: 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沒有人回答。此時我才意識到應該由我來回答這個問題。
我說話的節(jié)奏仍然和手中的按壓頻率一致: “當時我和這個嬰兒在這個房間里。他的臉上漸漸沒了血色, 呼吸也停止了。我們給了他刺激, 但是他并沒有吸入空氣, 也沒有自主呼吸, 所以我們給他進行了心肺復蘇?!?/p>
阿特金斯醫(yī)生問: “你按壓多久了?”
“15 分鐘?!?/p>
“好吧, 魯斯, 現(xiàn)在你可以停一……” 阿特金斯醫(yī)生看向顯示屏上的數(shù)字。心跳現(xiàn)在掉到了40。
瑪麗輕聲說: “墓碑?!?/p>
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。每次心電圖上QRS 波群的寬度過寬時, 我們都會說這個詞。因為這種波形表示右心室對左心室的反應過慢, 所以沒有心跳輸出。
已經(jīng)沒有希望了。
幾秒鐘之后, 他的心跳徹底停止了。阿特金斯醫(yī)生說: “我來宣布……”
做這種事的過程總是很艱難的, 更何況還是一個新生兒。她深吸了一口氣,把氣囊從呼吸管上拽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?!艾F(xiàn)在的時間?”
我們都抬頭看向時鐘。
布列塔妮一下子跪到地上, 哭喊著: “不! 你們不要停下來, 不要放棄?!?/p>
兒科醫(yī)生說: “鮑爾太太, 我們深表遺憾。但是我們已經(jīng)盡了最大的努力, 他已經(jīng)去世了?!?/p>
特克掙扎著從他妻子身旁沖過來, 從垃圾桶里掏出氣囊。他一把推開麻醉師, 試圖把這個東西重新裝到德維斯的呼吸管上。他祈求我們: “快教教我怎么用, 我來負責按, 你們不要停下來?!?/p>
“請你……”
“我可以讓他恢復呼吸的。我肯定可以做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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