奧爾罕·帕慕克(左)和女兒呂婭在伊斯坦布爾街頭
英國廣播公司一臺的文化專題節(jié)目《想象》近日播出六十七分鐘紀錄片,片名《奧爾罕·帕慕克:一個異類的思想》(OrhanPamuk:AStrangeMind)。
在片中,主持人艾倫·延托布前往伊斯坦布爾,敲開土耳其大作家帕慕克的家門,在陽臺上觀賞博斯普魯斯海峽風光——近在咫尺的宣禮塔、海峽里的大輪船和對岸的托普卡珀宮,又進書房談文學、藝術、宗教、童年、政治局勢、軍事政變和文化的碰撞。
延托布問:你目前正在寫的書是關于什么的?
帕慕克答:我正在寫一部歷史小說,故事發(fā)生在1900年,有一場瘟疫,奧斯曼人,歐洲人,施行了強制隔離。[畫面中出現(xiàn)了帕慕克的書桌,我們看到一本書,名叫《世界歷史上的瘟疫》,一篇學術論文的打印稿,題為《土耳其嚙齒類物種生境形態(tài)之地理分布研究》。]還有男青年、女青年、愛情、有錢人,以及在我這部分世界上生活的復雜性。隔離是件恐怖的事。別人來到你家:“快從房子里出去,我們要把這個燒掉,我們要把那個燒掉!”土耳其醫(yī)生是想要隔離的,這樣才能救人民的命,而人民不想遭到隔離。我喜歡這些反諷:救那些恨你的人的命,救那些不要你救的人,救那些不要你的思想和你的科學的人。這就是奧斯曼帝國的衰落,就連奧斯曼帝國的普通人也認為帝國不會長久。所以也有這種衰落的感覺,死亡的感覺,歐洲人做了那么多的事,而我們制造不了這個,也制造不了那個的感覺。這些就是我的主題。
中華讀書報兩年前報道,帕慕克的這部小說名叫《瘟疫之夜》(VebaGeceleri),原計劃2017年秋天上市,現(xiàn)已跳票。
英廣紀錄片使用土耳其口音的旁白,大量引用了帕慕克作品中的文句,亦有賣缽扎的小販出鏡,一如《我腦袋里的怪東西》的主人公,處處展現(xiàn)出城市風貌和人民生活的快速變遷。
帕慕克帶延托布游覽伊斯坦布爾,參觀托普卡珀宮、尼尚塔舍、祖宅帕慕克大樓和通體皆紅的純真博物館,為他翻譯街道兩旁的標語涂鴉,與街頭小販、建筑工人和普通讀者打成一片,還把女兒呂婭、母親謝屈蕾和最近幾年的伴侶阿斯勒·阿克亞瓦什介紹給他。
甚少公開露面的呂婭·帕慕克去年以編劇身份出道,拍成十八分鐘的電影短片《市郊》(Hinterlant)。
尹婷婷譯奧爾罕·帕慕克小說新作《紅發(fā)女人》剛剛由世紀文景公司在今年4月發(fā)行。何佩樺譯《伊斯坦布爾:一座城市的記憶》同期推出新版,書中收納的老照片增至四百五十幅,其中一些,我們在英廣紀錄片中也能見到。
最后,面對城中拔地而起的一幢幢摩天大樓,帕慕克告訴延托布:
我自感享有得天獨厚的條件,來觀察人類的文明史。在六十年的時間里,看到自己的城市從兩百萬人增長到一千七百萬人,這樣的作家很多嗎?所有這些變化,變化,變化,我一直身在其中。人類對變化的熱切,對變化的渴望,保守主義和現(xiàn)代主義,破壞,破壞,破壞,建造,建造,建造,我都有紀錄。我執(zhí)著于這個主題,寫啊,寫啊,寫啊。他們都以為我的伊斯坦布爾是懷舊的伊斯坦布爾。是的,我寫過那些早期的書,可現(xiàn)在我愛的是這一個主題。我想探索這個主題。我想看到它人性的一面。這就是我現(xiàn)在想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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